夜,峭壁上孤零零的,站着几棵松树的影子,古堡沉默,又像是睡,搅了风的翅膀,在凝滞的画布上划过去,留下波痕,集束声波袭击下,惊悚不断,梦呓传来,吸血蝙蝠···

“啪”的一声,卧室的灯,“金猫蚊香,不熏蚊子,专熏人”,猫那里会打蚊子啊,叫“蝙蝠”牌还不错,只是不要用吸血的那种。

蚊子这畜生,只吃晚餐,且专拣睡觉的时候会餐,吃便吃罢,还要在耳畔唱歌,扰人好梦,煞是可憎。

古堡已经没了,诗意消失,不爱挂蚊帐,在假冒伪劣横行的年月,蚊香也指不上,燃了它,就象给蚊子发出聚餐的信号。

“惹不起,咱躲得起,怕了你,还不成吗?”,在又一个深夜里,没忙着古堡,学者如常燃了蚊香,给蚊子们发出开饭的通知,便躺在床上,听着它们从四面八方赶来,“嗡嗡”声大作,实在太多啦,要不要排队派号,是畜生们的事。

琢磨、寻思着,蚊子们应该都到齐了,其中性子急的,较饿的,都开始下手啦,于是,学者镇定地起了床,装作口渴,喃喃地说“喝水,喝水啊”,抬高了声音,安抚着众蚊子,让它们等着,面包会有的,牛奶也会有的,便溜了出去···

欺骗并没有让我脸红,想着古堡,继续诗意,学者很快便在客厅的沙发上睡着了,务必赶在蚊子醒悟前,睡上一点。

月下,玫瑰格外的香,月亮之上,美人般的,竟舞动起来,不由地就想了她,美美的。

余音袅袅,歌喉清亮而甜美,仿如天籁,美好的夜晚,心动时分,“喔、喔、喔”,大公鸡叫了,天亮了。

诚然,好梦是被扰了,却意外的惊喜,蚊子没有来,竟让我一觉睡到了天亮,真是难得呀。

“它们去了那里呢”,抱了被子,带上疑问,向卧室走去,心下惴惴,探头一瞧,更吓了一跳,只见满床、遍地都是,密密麻麻的一层,少许还在扑扇着翅膀,只是也活不长的样子。

蚊香首先被排除,猫不抓蚊子是常识,不睡卧室,睡客厅的做法,竟让墨守成规的蚊子由傻等到争执到肢体冲突,有急火攻心的,透支体力的,斗殴受伤的,之后便纷纷死去,纯饿死的倒是没有,案子告结,想死它们。

常规打破,不适应是正常的,但在把打破常规作为使命的今天,可能意味了死亡,小小的改变,让蚊子就不适应了,显然是想不明白。

接下来的数天里,蚊子没了,却更加难睡了,心在隐隐地痛。

不是恻隐之心,也不是上天有好生之德,是嗜血者的死竟让我想到了它们的优良可贵,如果不叮咬我的话,原不该这样的。

蚊子不吃独食,一旦发现食物,必“嗡嗡”地招引同伴,这是团结友爱的表现;它们索取有度,饱了就行,不透支资源,且一日只吃一餐;如活取熊胆似的,它们不用杀死食物的方式,却又体现了和谐共生理念。

真美德也,要搁人身上,就全是楷模,今天,人们涸泽而渔,透支了千秋万代;现在,人们超独食,一人攫取千万家。

口、公、羽,合而为“嗡”,口中说的都是公,心里却长出飞向国外的翅膀,全是私心坏念。

吸吧,吸吧,够了就走,人们以无边攫取着有限,事机一旦不对,掏出绿卡,没有羽毛的翅膀,“嗡”地飞往大洋彼岸,做个守法公民,回到家人的怀抱。

想到这,在没有蚊子的夜晚,我严重失眠,想到这,我感到很是对不起它们,那圣人般的蚊子。

清晨,从香烛店买回绿卡、护照、美钞,便烧化了给它们:“去吧,去吧,那里没有毒奶粉,也没有其它有毒食品,洋人的血液也要多些,要好些,投胎转世要选对地方啊,你们可千万不要再回来啦”,喃喃而语中,满面泪流。

盛宴过后,没有了,一地鸡毛···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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